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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开卷广州”系列阅读活动第81期|王威廉:在悲伤和虚无之间的《喧嚣与骚动》

   10月13日,本届学术季开卷广州系列讲座第5场在扶光书店举行,广东省文学院作家王威廉与读者们分享威廉·福克纳的《喧嚣与骚动》,解读这位伟大的现代主义大师笔下的悲伤和虚无。
  王威廉首先介绍了作家福克纳的生平和创作历程。福克纳的童年,属于经常逃课、打架类的孩子,没考上大学。他想当兵却被拒,就冒充是英国人利用假文件参加了英国皇家空军,被派往加拿大多伦多训练营接受军事训练。后来,他到密西西比大学做旁听生,并在校刊上发表了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说《幸运着陆》。
  1920年,福克纳离开学校,过了一年浪荡公子的生活,全靠他母亲接济。1921年,他在纽约一家书店打工,并进行了大量阅读。一年后托关系到密西西比大学邮政所当所长。他经常拆开别人的邮件,把邮件中的私事当做自己的小说题材,造成大量邮件事故,最后被开除。
  1925年,福克纳去到欧洲游历,写了第一部长篇小说《士兵的报酬》,1929年10月该书出版,受到评论界的好评,这部意识流式的小说奠定了他作为美国在世伟大作家的地位,但并没有大卖。1930年他出版了长篇小说《喧嚣与骚动》,但这部实验性很强的小说也不畅销。为了生存,福克纳给许多文学杂志写短篇小说,赚的钱超过了写长篇小说的稿费。后来,他又到好莱坞给著名电影公司米高梅写电影剧本,同时也写自己的长篇小说。
  欧亨利文学奖,是福克纳获得的第一个文学奖。1939年,他成了全美文学艺术院院士,还登上美国《时代周刊》的封面。1949年,福克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福克纳的小说中充满了各种苦难,但他在诺奖颁奖演讲里说:“人类虽然在重重苦难之中,但人类是不会被压垮的,人类不仅仅将会延续,还会获胜。”
  1962年5月,福克纳成为美国艺术文学学院小说金质奖章获得者。同年6月,福克纳骑马时受伤,住进疗养院并去世,享年65岁。他过世之后,他最后一部小说《掠夺者》获得普利策文学奖,这是普利策文学奖第二次颁发给一个不在世的作家。
  王威廉介绍说,《喧嚣与骚动》取自于莎士比亚的一个戏剧,说世人如痴人说梦一般,充满了喧哗与骚动。《喧嚣与骚动》实际上是作家向莎士比亚的致敬。
  《喧嚣与骚动》的情节不复杂,讲述一个家族的故事,主人公是家族最小的女儿凯蒂。全书分为四章,前面三章是以三个哥哥的视角来叙述,最后一章是以家里佣人的口吻来叙述,所有内容的核心情节就是凯蒂的失贞和堕落,三个兄弟和佣人都是说这同一件事情,但没有一章是以当事人凯蒂的第一人称来叙事。 
  《喧嚣与骚动》除了对历史叙述的反思之外,第二是对理性的反思。20世纪是一个非理性的世界,小说家是最敏感体验到这点的人群。他举例说,小说中有一章是写毕业于哈佛大学的昆丁,按理说他应该是很理性的,很有学识的一个人,但他反而是特别孱弱的人,特别胆小,他因为妹妹的失贞、家族的没落而备受打击,恍惚度日,最后他的结局是最凄惨的,他投河自尽。他明明是学识最高的人,最后却控制不了自己对懦弱的恐惧,走向死亡的道路。到底是什么造成昆丁的崩溃呢?有很多外在的原因,福克纳还写出了一个深层次的原因,就是时间对于生命的压榨。他认为,你无法占有过去,也无法得到未来,你所幻想的某种完美都是海市蜃楼,你所拥有的只有现在。
  在历史叙事、理性的反思之后,第三就是福克纳对语言本身的反思。“福克纳的小说让我们思考语言与事实之间的关系。”海德格尔有句名言:“语言是存在的家园”。读福克纳小说的时候有一种感觉,好像晚上深夜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讲故事给你听,你快睡着了,迷迷糊糊,但又特别深刻,他一直在叙说,他有一种腔调。这是现代小说的一种特征,它进入深度的阅读机制,是以语言本身建构存在的状态。
  王威廉最后指出,福克纳对中国作家非常有影响。莫言多次说福克纳是他的导师,他说读了福克纳小说之后才如梦初醒,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。余华也说,影响我的作家有很多,比如说卡夫卡,川端康成,但能够成为我师父的,只有威廉·福克纳,他让我知道如何去进行心理描写。另外,福克纳意识流的创作文体、多角度的叙事手法和语言表达风格,也都广为中国作家学习和借鉴。